Saturday, September 5, 2015

简单的爱~總有一個人要先走

转贴自脸书
早上6.45am. 昨晚九时三十分左右就睡着了。其实早睡也没让
自己睡到很香甜。犹记得凌晨1时醒过,四时也醒来,到最
后,五时半,闹钟响起,爸出门工作了。我醒了。
前三天,星期三晚上,妈打电话说,爸叫她快点回家。也没说
发生什么事情。七点从幼儿园放工后,我还去店复印东西,随
后买了面包要当明天的早餐,刚上车准备回家,妈又打电话来
了。只听说,你在哪里?爸说他双手双脚都不能动。我就急着
说,好,我现在就回。
心想,不会又中风了吧?驾车的我尽量要自己保持冷静。
回到家,打开房门,只见爸躺着在床上。妈这时已经回到家
了。听妈说,爸抽筋,双手双脚麻痹,不能动。随后,他擦了
一些铁打酒,舒筋了一些,可以慢走。
为了安全起见,我们最后还是去了看急诊。起初,爸一直说不
用去看。每一次,身体出状况,他就是那样,都觉得没什么大
事情。我想他脑子里没有了Inside Out 里面说的fear, joy 
,sadness and disgust. 有的只是anger.当晚看了医生,确定是
没什么大碍,才松了一口气。

以下的这篇文章,让我看后,自然流下眼泪。只能说,我太感性了。
總有一個人要先走!文/年年
爸爸被查出身患肺癌那天,媽媽並沒有表現得過度傷心,她只是怔了好久,然後悄悄抹掉了
眼角的淚花。
爸爸也很冷靜,在詳細諮詢了醫生、得知化療的過程和結果後,他獨自在房間裡待了一天,
出來吃晚飯的時候宣布,他拒絕治療,在我和妻子小季的勸說和反對聲中,媽媽始終沉默
著,一聲不響地往爸爸碗裡夾了幾筷子菜。
爸爸有醫保,治療費用家裡能承擔,但爸爸堅持不治療,他說接受治療不過是延長數月至大
半年的壽命,他不願意把自己最後的人生放在醫院,在那裡接受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化療,在
所剩不多的時日裡,他希望過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媽媽沉默了許久,最後說了句:「讓我們回老家吧,你爸一直想家。」
我和小季結婚後,把從學校退休後住到農村的爸媽接到了身邊,但爸媽時常懷念農村出門就
可見到的田園河流,喜歡鄰里間淳樸的家常往來,不習慣大城市裡的壞空氣。
第三天,我和小季就將他們送回了農村老家,回去以後,他們的日子竟然也過得從從容容。
荒蕪已久的院子被打理得生機勃勃,爸爸隔三岔五去花市,買來許多花、樹,雇三輪車拉回
家種下,我和小季每周回去看他們,小院裡的花一次比一次開得繁盛。
爸爸瘦弱的身體穿梭在灌木叢裡扶鋤鬆土,媽媽在院子一角拎桶接水澆灌。
我勸媽媽:「爸爸身體不好,你勸勸他,別操心這些事了。」
媽媽回答:「勸不動,他做得高興,就隨他去吧。」
媽媽退休前是教植物課的,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花。
爸爸悄悄告訴我:「這些都是你媽喜歡的品種,你媽一直想要這樣一個院子。我年輕的時候
總覺得自己忙,沒空打理,又覺得日子還長,拖來拖去,居然拖了幾十年。再不著手,就真來不及了。」
媽媽的心願,爸爸原來一直是記在心裡的。
飯桌上,我看見爸爸並沒有因病忌口,肉和辣椒什麼的,只要他想吃的,媽媽都給他做。
臨走前,我問爸媽要不要再跟我回去,爸媽拒絕了。
爸爸說:「廣兒,爸陪你半輩子,知足了。你媽跟著我半世辛勞,爸剩下的日子不多了,想
跟你媽兩個人過點兒清淨日子,這裡挺好。」
生命最後的日子,爸爸選擇和媽媽一起度過。
我和小季每周末都回家看他們。一個周末,媽媽提前打電話過來通知我們不要回去,說有親
戚結婚,他們要去參加婚禮,不在家。
事後從姑姑口中得知,爸媽是出去旅遊了,在雲南待了八天,怕我和小季不同意,兩人才商
量好瞞著我們。
我生氣地責怪爸爸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任,責怪媽媽太縱容他了。
媽媽後來對我說:「你爸時日不多了,我們就尊重他,讓他把想做的事都做了吧。人活一輩
子,終歸是要走的,如果能做到不留缺憾,那就很完美了。」
我無言以對。
從雲南回來後的第二周,爸爸的病情加重了。
這一次,我們尊重了爸爸的選擇,沒有去醫院。爸爸在自己家中,在我們的陪伴和注視中,
平靜地離開了人世。
臨走前,爸爸輕輕叫了一聲媽媽的名字,媽媽把手遞給他,兩雙乾瘦的手握到了一起,十幾
分鐘後,爸爸走了。
爸爸的葬禮上,媽媽井井有條地打理著事務。雖然悲傷,但情緒沒有失控,她還用瘦弱的手
臂環住了我因壓抑哭泣而抖動的肩說:「廣兒,不要哭,你爸走了,在那邊再也沒有病痛了。」
只是幾個小時以後,送葬的隊伍散去,媽媽還不願意離開。
她讓我和小季先回去:「你們走吧,我想在這兒安靜地陪陪你爸,地底下黑,他一個人太孤
獨。」
爸爸離世後,媽媽開始旅行,短短半年時間裡,她去了三亞、南京和杭州等地。
回家看媽媽時,她翻開自己的旅遊相冊。
我看見在雲南時,雖有病態卻一臉滿足的爸爸握著媽媽的手站在洱海前;我看見他們在大理
的小巷中悠然並肩前行;我還看見,在媽媽後來獨自去的許多景點照片裡,媽媽手上都拿著
一張他們的合影。
媽媽說:「這都是你爸生前想去的地方。他來不及去,我把他帶過去。」
這時,我才第一次讀懂了爸媽之間的深情。
「每次在醫院裡看見那些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的病人,我就慶幸當初沒讓你爸去受罪。我瞭
解你爸,一輩子最要尊嚴,他不怕死,就怕走得不體面。你爸走,我是最傷心的那一個,但
是我寧可看著他高高興興地走,也不願看著他活受罪。我相信換了我,你爸也會這樣做。」
媽媽說,「每個人最後都是要走的,就像每一條河、每一條溪,最後都要流向大海一樣。我
願意他從從容容地淌過去,在那兒等著我。」
爸媽的愛情,像一片無言的沃土,沒有花俏的張揚,不需要淺薄的表達,卻是彼此人生最可
靠、最實在的根基!